【城東】東城門外的天空:李鎮源故居x紹興南村x中正紀念堂今昔
昔日東城門外是一片泱泱水田,日本人統治台灣後,逐漸往城東發展、創辦學校、設立工廠,興建住宅,當時較熱鬧的地方是現在信義路二段45巷至東門外市場,有三十多家店舖,雜貨店、布行、肉攤等,商店大多是本地人開設的。

杭州南路以西是機關、學校,杭州南路以東地方,在仁愛路以南為商店、住家,仁愛路以北地勢較低窪則為農田,齊東街到新生南路一帶有農田。1934年,這些低窪農田也改建為房舍,如林森南路、臨沂街、齊東街、泰安街、鎮江街、青島東路等均有散布很多日式軍眷及公家宿舍。戰後這些日式宿舍由政府接收,改成官員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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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仁愛路與信義路、紹興南街的三角地區內,也夾雜了1930年代興建的日式宿舍。二戰後,大量人口隨著軍政府湧入臺灣,鄰近的原日本軍事用地山砲隊、步兵第一聯隊(今中正紀念堂),成了陸軍總司令部、聯勤總司令部、憲兵司令部等軍事用地
,裡面有軍營提供官兵入駐,有家室的老兵,則就近安排住在營區外的紹興南街一帶。

後來,這裡逐漸形成社區,被稱為「紹興南村」,包含許多北上找工作的外地人,也會到這裡找房子。以簡單的木片、鐵皮搭建的違章建築,讓這些移民有個安身立命的空間,紹興南村正是這段戰後歷史發展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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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中間偏右下方為「旭町」,有日治時期的山砲隊與步兵第一聯隊(文)是東門國小。(圖片截自中研院臺灣百年歷史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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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治時期的山砲隊與步兵第一聯隊所在地,戰後成為聯勤總司令部、防衛司令部、憲兵司令部、陸軍總司令部(圖片截自中研院臺灣百年歷史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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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鎮源故居(歷史建築)
中正區紹興南街32巷2號

紹興南街整個區域為日治時期東門外日式住宅群的一部份,紹興南街32巷口的木造建物為舊臺北醫院官舍,臺大醫學院前院長李鎮源教授於民國51年至100年間曾居住於此。

被譽為臺灣醫界大師的李鎮源教授為中研院院士、國際知名藥理學家,臺灣蛇毒研究的權威,晚年積極加入社會運動,並獲聘為總統府資政,在學術、醫學、民主運動都有所貢獻。

此建築為雙併木造日式宿舍之東棟,建築配置包括「應接室(書齋)」、「座敷」、「次間」、「茶之間」等空間。前有出窗,後有簷廊,外牆鋪設雨淋板,呈現臺灣日本時期木構造建築特色,2015年登錄為台北市歷史建築,目前正在修復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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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建築-李鎮源故居(圖片來源:文化部文化資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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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建築-李鎮源故居(圖片來源:文化部文化資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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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紹興南街32巷直走,到仁愛路一段26巷交叉口,有一間歷史悠久的「玉衡宮」,是地方的信仰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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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宮
中正區仁愛路一段26巷6-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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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紹興學程@紹興社區FB

斑駁的紅磚牆內,大樹盡情地生長,綠蔭下無人的長巷,顯得格外寂寥。巷弄裡,老舊的木造矮房、殘破的鐵皮屋頂、歷經三代的老廟與日式建築,留下了不同時代、各種生活樣貌交織的殘影;如今雖已人去樓空,但是幾年前曾歷經了一場艱辛漫長的拆遷史。

紹興南街36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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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南村在拆遷之前一共有136戶,2010年的夏天,住戶們收到台大寄來的律師函,要求居民60日內搬離住所,歸還佔用的校地,否則將向法院訴請不當得利賠償。
居民這才驚訝地發現他們住了5、60年的「家」,其實是由台大管理的國有地。


位在台北市中心交通、醫療、文教、商業樞紐的紹興社區。基地面積約1.4公頃,其中臺大管有92.3%之土地。(圖片截自紹興南街公辦都更案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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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物資困頓的年代,不少人是用畢生積蓄換來一棟房子,然而台大在未與居民溝通的情況下,直接發出公文,要居民賠錢滾蛋,情何以堪。

於是,居民組成了自救會,台大學生們也協助居民,數度向台大提出陳情,卻吃了閉門羹。

趁著臺大校慶日,學生們在場外發起大規模的抬棺抗議行動,終於讓校方正視此事,願意與居民坐下來溝通對談。在當時,也有人認為紹興居民住的是國有地,房子既然是違建,歸還國有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千萬別忘了,規矩是人訂出來的,在戰後土地產權歸屬不清的年代,土地的支配權完全由國民黨政府所掌控,當時政府配給的屋舍,時至今日或許叫違建,但仍須以當時的時空背景作適度的裁量。況且居民的要求,僅是給他們一個容身之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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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國有土地上非正規住居的紹興社區,2010年面臨迫遷威脅,在數度的陳抗答辯中,2012年底終於與台大進入協商,旋即進入漫長的替代方案討論。

經果冗長的談判與協商,2017年6月,社區組織與台大簽署合作意向書,終於正式踏入方案的下一個階段。


如今,居民已陸續搬入位在南港的基河三期中繼國宅,待基地開發完成,再遷回原址,由台大提供20年的安置,居民亦將與台大合作實驗計畫。

聽過許多眷村破遷的血淚故事之餘,紹興南村的例子,算是近年來極少數居住權受到正視的案例。期待社區豐富的人文生態、顛沛流離的生命故事,在不久的將來,能夠作為一個老舊社區轉型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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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南街的另一端是信義路,過個馬路,對面就是台北市民休憩散步、大型集會遊行所在的「中正紀念堂」。

從1887年《臺灣堡圖》可發現,中正紀念堂雖鄰近東城門,但仍屬城外之地,早期是一片耕地,只有零星的住家。

1894年,甲午戰爭清廷對日戰敗,將台灣與澎湖割讓給日本,自此揭開了日本統治台灣50年序幕。1959年6月7日,日軍正式進入台北城,除了一方面持續平定抗日活動外,為了確保總督府(現總統府)安全,也讓台北政經中心得以穩定,開始進駐大量兵力,包括砲兵以及步兵,而最大的駐紮點,就是現在的中正紀念堂這塊土地。

1905年日軍山砲隊是第一批進駐的部隊,緊接著步兵第一聯隊進駐此地。一直到戰後國民政府遷移臺灣後,仍是由軍方進駐,在這塊土地上駐軍前後長達75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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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紀念堂現址原為山砲隊及步兵第一聯隊駐地。《行啟紀念寫真帖》裡刊載了1923 年裕仁皇太子訪臺巡視台灣第一聯隊,騎馬校閱部隊。(圖片來源:Tony的自然人文旅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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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啟紀念寫真帖》裕仁皇太子在第一聯隊親植的樹木(圖片來源: Tony的自然人文旅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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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紀念堂曾作為陸軍總司令部、聯勤總司令部與憲兵司令部所在地。

1969年,憲兵司令部遷至新生南路三段(今公務人員發展中心)【詳見此篇】、1971與1972年聯勤與陸總分別遷到南港與桃園龍潭,行政院經濟建設委員會計劃於此設置現代化商業經貿中心。

由政府與民間共同投資150億元新台幣,以雙塔為軸心,興建5棟18至50層樓不等的辦公大樓、3座24至30層樓高的國際觀光旅館及公寓、4棟百貨商場以及國際會議廳、世界貿易中心、文化中心和遊樂設施等。

然而1975年總統蔣中正去世,行政院成立治喪委員會,並於當年6月立刻決定興建中正紀念堂,原訂的商業經貿計畫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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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紀念堂由圓山大飯店設計者楊卓成設計,其建築設計融合南京中山陵許多元素。1976年動土、1980年3月31日完工。基地範圍為杭州南路、信義路、中山南路以及愛國東路所圍區域。

中正紀念堂設計時,即隱含豐富的象徵語彙,外表同位於故都南京紫金山的孫中山陵寢一樣是以藍、白2色為主,象徵中華民國國徽中的「青天白日」,紀念堂平面為方形格局,象徵蔣中正的「中正」,坐東面西,遙望中國大陸。

紀念堂正面共有花崗石84階、大廳階梯5階,合計89階,代表蔣中正享壽8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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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成初期的中正紀念堂。當時還未興建國家音樂廳與戲劇院(圖片來源:大安區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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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紀念堂牌樓,面對中山南路及國家圖書館,高30公尺,是台北市區內最大的牌樓。牌樓之上的牌匾題字原為「大中至正」,故此牌樓也被稱為「大中至正門」;2007年12月8日之後,被更換為「自由廣場」四字。新鑄的「自由廣場」四字,並非現代書法家所寫,而是蒐集晉代書聖王羲之在各帖中的字而成。

原「大中至正」牌樓題字/1999年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免費圖檔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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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紀念堂園區包含位於中央藝文廣場兩側的國家戲劇院及國家音樂廳,整個園區全由楊卓成的和睦建築師事務所設計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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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紹興社區即將消逝? 台大強收土地,居民只能滾蛋?誰的校地誰的家? 公視
.日式宿舍間的老兵聚落-紹興社區的源遠流長/台大意識報
紹興學程

台大紹興社區公辦都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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