瑠公圳水泱泱三犁農田綠昂揚〈信義區水文化導覽〉上篇－橋媽。旅行二三事

【六張犁與古地名】
小時候家住延吉街，在六、七十年代算是台北的邊陲，附近都是農田荒地、還有大大小小的水溝埤塘，我家前面就有一條大水溝、後方有許多泥土空地，是下課後和兄姊們玩耍、打彈珠的秘密基地；沿著延吉街往北走不遠，有我最害怕的鐵路平交道，曾經為了快跑越過即將落下的柵欄，跌倒劃破膝蓋，至今仍留下一個疤。
當時附近房子蓋得不高，從我家四層樓公寓屋頂，就可以望見遠方的象山。即便1972年王大閎建築師設計的國父紀念館風光落成，周邊仍是一片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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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問我們家在哪裡？母親都會回答「三張犁」，我總覺得聽起來有點土氣，卻從未想過這個充滿泥土氣息的地名有甚麼含意。

犁，是耕田的工具，張是計算農地土地面積的單位，一張就是5甲(1甲=10分=2934坪)，三張犁就是15甲農地的意思。

顧名思義，以前三張犁就是一個15甲大的農地。同理，和平東路三段附近的「六張犁」是30甲大的農地，這背後正意味著早年漢人勇闖台灣，胼手胝足、辛勤拓墾的過程。

今天參加由信義社區大學主辦的水文化走讀活動，從六張犁徒步到三張犁，由多位講師帶領大家探索這片土地的故事。

首先來到六張犁捷運站。

六張犁的地名，早在1887年《台灣堡圖》就出現了。清嘉慶年間漢人來到此地，向原住民租或買地時，由官方開立的地契，就記載著「六張犁」，可證明這裡當時的確有大片的田地。

既然是農田，還要有大量的水源。早期先民耕田看天吃飯，利用附近埤塘的水來灌溉；但是後來發現，光有埤塘是不夠的，必須要有更穩定的水源才行，於是有人就想到要挖水圳來灌溉，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瑠公圳」了。從《瑠公圳圳路分布圖》可看出整個台北盆地東半部，遍佈著瑠公圳的圳路。

站在捷運六張犁站前，放眼望去和平東路車水馬龍、高架捷運從頭頂呼嘯而過，實在讓人很難想像，這裡曾經是水渠密布的農田景色。

好在捷運站名有留下六張犁的古地名，讓我們可以望字生意，追溯解讀它的歷史、讓在地文化可以代代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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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張犁的黑金歷史】
和平東路也是自清代就存在了，當時是城內銜接古亭庄、六張犁之間的重要道路，舊稱「六張犁通」，原本是一條碎石子小路，日治時期鋪設輕便車軌道，載運六張犁山區的煤礦。

講到煤礦，大家都會想到瑞芳、九份、金瓜石；其實在六張犁、三張犁就有豐富的礦產喔！
六張犁地區有六張犁礦坑，三張犁地區有源興、金興、德興、新生等礦坑、南港地區有松山煤礦一坑二坑三坑，煤礦產業從信義區一直延伸到隔鄰的南港、文山及大安等區。

這些煤礦自日本時代開採，產量頗豐，當時德興炭坑所產的礦產量，是全台灣數一數二的，是當地最重的經濟來源。戰後，這些礦坑由國民政府接手，重新編制並恢復開採作業，不過因產量逐年減少，只能陸續收坑，至民國71年止已完全停採了。德興炭坑有經過整修後，於2014年開放民眾參觀，保存了信義區煤礦黑金時代的記憶。

日本時代的輕便車軌道，在1948年國民政府來台後改名和平東路。和平東路原本僅有三段，古亭站到新生南路是一段、到臥龍街是二段、三段止於莊敬隧道，過了隧道便成了木柵軍功路。居民以同一道路兩種路名，容易混淆為由（實有財團炒作土地之嫌），多次提出申請改名，直至2014年成功，改和平東路四段，所以現在就沒有軍功路了。

其實「軍功」地名是源自「軍工」，1725年清帝國在艋舺設料館兼辦樟腦業務，收購山區產製的樟腦再售出。砍伐樟樹主要用途是做兵艦的龍骨，削下的樟木片拿來提煉樟腦，做工業、香料、藥物使用，是當時重要的戰略物資。
這些採樟工人稱做「軍工」，這一條路就是軍工上山筏樟所走的路，當地有許多軍功寮。戰後，因軍事用途而命名為「軍功路」。現在軍功路廢了，這一段歷史也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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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張犁、三張犁礦坑分布(圖片來源：台北市文獻館)

【崇德街天堂路】
捷運六張犁站對面有一條傾斜的道路叫「崇德街」，是六張犁開發時最早、也是唯一的一條道路，是原始的六張犁通。

國民政府來台後，將六張犁通改名為和平東路，那時候的崇德街，還是屬於和平東路，是到1979年才改崇德街。為何改名崇德街？是因為沿街山區有許多墓園，為表示崇敬先人德行，所以才改稱「崇德街」。山上墓園，包含有蔣渭水墓園、白崇禧將軍墓、回教墓園、白色恐怖政治受難者的亂葬崗，靈骨塔、殯儀館等，由於墓園太多了，所以還被稱作天堂路、墳墓路等。

不過這一條天堂路，在清朝時期可是「茶路」喔！

由於附近山區如木柵、石碇、深坑一帶，有許多茶農種植茶葉，他們挑著茶，翻山越嶺，下了六張犁，沿著崇德街運送到大稻埕去加工、裝船外銷，因此稱之為茶路。而且這一條茶路在清朝時還被列為官道，是昔日淡蘭兵備道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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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街、信安街口。著名的六張犁饅頭店

【關於瑠公圳】
從和平東路三段左轉信安街。信安街是瑠公圳第一幹線圳路。

第一幹線相當地長，從上游新店溪取水口，到羅斯福路分水後，沿著蟾蜍山腳走到芳蘭路，來到信安街，接著走基隆路在車層汴分支後，跨越信義路，沿著延吉街通過市民大道進入民生社區、健康路一直往北，在民生東路再度分支，一路往北流貫大台北東半部地區。

而大台北地區除了知名的瑠公圳之外，其實更早之前就有其他的水圳，例如「霧裡薛圳」。

霧裡薛圳的名稱是因為它是取水自霧裡薛溪而得名。霧裡薛是平埔族語「美麗的」的意思，所以霧裡薛溪，就是美麗的溪，美麗的溪，就是現在的景美溪，前人命名和現在的名稱關聯緊密，實在很有意思。

霧裡薛圳從景美取溪水後、走景美、公館到溫州街，再分出三條支流。

延伸閱讀：霧裡薛圳第二支線（一）溫州和平：愚公河ｘ圳溝上的鐵皮屋ｘ消失的龍池

瑠公圳開鑿者是郭錫瑠，出生於1705年，他自小跟著家人來到台灣，最早在彰化拓墾，後來才移居台北。

三百多年前，臺北盆地都是田地或者未開發的荒郊野埔，由於郭錫瑠在彰化有開鑿水圳的經驗，所以1736年搬來台北後，就到興雅庄一帶來發展。一開始他取用柴頭埤的水來灌溉農田，但埤水就是看天吃飯，常有短缺，所以他就想要開一條水圳來做灌溉使用。他開始在臺北找水源，一直找到新店往上游青潭附近的水源地，想要鑿圳引水。

不過這距離大約有十多公里長，還要跨越景美溪，困難重重，而且水源處是原住民的地盤，侵門踏戶免不了要受到泰雅族人攻擊。由於工程艱鉅，加上資金不足，延宕多年未能完成。

1753年在地大坪林圳的五庄墾首蕭妙興就和他交換條件，由在地大坪林庄的人替他完成後續開鑿引水石硿，交換條件是將來瑠公圳流經大坪林地區，土地就歸他們使用。後來又花了七年時間，打通引水石硿，1760年才打穿完成，稱「大坪林圳引水石硿」，位於今開天宮下方。

石硿完成之後，又花了兩年時間把大坪林圳開鑿完成，郭錫瑠終於把問題給解決了。

後來，瑠公擔心水量不足，又繼續往更上游的青潭堰北側取水。不過，當時引水的方式並不理想，架設於溪面的倒ㄇ字型結構的水橋「木梘」經常被人以為是人行橋而踩踏過溪，沒多久橋就壞掉；改用去底水缸接成暗渠，又遭颱風沖毀，水利工程一直不順，郭錫瑠受到打擊抑鬱而終。

後來他的兒子郭元芬，接手父親的水圳開發工程，並改良引水設施，改建木梘為尖底木梘，後人稱它為「菜刀梘」，人們無法在上面行走，於是就克服了這個難題，並於1773年再度將取水口改到碧潭，另築引道越過景美溪，1778年終於大功告成，稱「下埤大圳」，灌溉臺北東側一千兩百餘甲田地。

至此，大台北地區的三條水圳（霧裡薛圳、大坪林圳、瑠公圳）分工運作，一直到日本時代，日本人將水圳整合，並於1901年頒布了台灣公共埤圳規則，將所有私人水圳收歸公有後，1907年把霧裡薛圳、瑠公圳合併，「瑠公水利組合區域圖」便是合併之後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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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新店開天宮下方的引水石硿（筆者於2023/11/20參訪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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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景美溪的瑠公圳木橋（圖片來源：瑠公圳文教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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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7年頒布的瑠公水利組合區域圖

【福德宮‧糶米古道】
沿著瑠公圳第一幹線的水路信安街，來到福德街交叉口，在知名的六張犁包子店右轉崇德街，不遠處有一座土地公廟，六張犁福德宮。

六張犁福德宮初建於1850年，至今已有一百七十多年歷史，是地方信仰中心。後因年久損壞，於是地方人士出錢出力重新整修，於2015年完工，繼續守護社區。

福德宮主祭祀福德正神，屬於道教的廟宇，值得一提的是，這裡除了供奉土地公之外，還有尪公遶境的習俗延續至今。

尪公遶境是農業社會很注重的行儀之一，是兩百多年前先民從大陸帶過來的習俗。尪公遶境時，鄉民簇擁神轎，繞過社區水田，祈求稻作興旺，去病除害、保佑豐收。由於這裡是六張犁農民屯墾區域，因此格外重視遶境的大日子。

崇德街現在雖已沒落，但也曾經繁華一時，在日治時代有台車軌道，運送煤礦到古亭，還有銜接山區的「糶米古道」。

「糶」字是出米、稻米出口、賣出的意思，這一條古道從清朝就有了。當時農民不願意挑米走平地繞遠路，因此開闢了這條五百崁石階的山路，翻越山嶺，取直線到南港、木柵、深坑、景美等地賣米，因古道途中有一糶米公廟，因此被稱為「糶米古道」，又稱「挑米古道」或「米路」，是三張犁農戶挑米往來文山、南港買賣必經之路。

糶米古道還可以連接淡蘭古道，遠至深坑、石碇、坪林等地，當地農民也會挑貨物，走山路來這裡來做生意。

一大早天還未透亮，四、五點就得出門，肩負著農作物如稻米、香菇、茶葉等，翻山越嶺，來到崇德街店仔口，先在土地公歇歇腳、喝杯茶，祈求一家平安，然後就趕緊要把貨物賣出去。如果貨物少可做零售，但如果貨物賣不完，總不能再背回去，據說崇德街的老街屋就發展了中盤商、大盤商，農夫賣不完的貨物，就直接批貨給盤商。貨賣完之後，順便在當地採買一些生活用品、拜拜用品，農具布疋、胭脂水粉等，再走原路，在天黑之前趕回家。

崇德街的老街道上，仍保留日本大正時期的圓拱狀亭仔腳、約略可見從前商行林立的繁榮景象。瑠公圳水泱泱三犁農田綠昂陽〈信義區水文化導覽〉
▲崇德街上的六張犁福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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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街上的六張犁福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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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街銜接糶米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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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有大正時期圓拱亭仔腳的崇德街

▲曾經繁榮的崇德街

▲曾經繁榮的崇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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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45年航照圖可見到崇德街的熱鬧聚落

【大漢溪、新店溪的前世今生】
聊完福德宮、糶米古道之後，另一位講師接續深入解說台北河流的前世今生，以及土壤液化問題，乍聽之下似乎艱深難懂，但其實與我們生活息息相關。

台北市區內，原本有幾條天然河流，如堀川（新生大排，也就是今新生南路）、赤池（今西藏路），大灣（今安和路、忠孝東路一帶）但是後來都被加蓋成馬路，現在已經很難看到原始樣貌。這些河流都有個特性，都是彎彎曲曲的。瑠公圳也是彎彎曲曲的灌溉水圳，為何不把它做成直的呢？原因是它是利用古代河道來改成圳道，簡單又不用花太多時間力氣來開鑿，利用舊河道就可以灌溉農田。

但為何以前的河道都是彎彎曲曲的呢？那是因為河道會不斷沖積，上游帶泥砂下來所造成，正常河道都是會有一些彎曲，因為它會淤積。

查看大台北盆地的幾條大河流，也是彎曲轉向的，例如基隆河是從暖暖、汐止山上流下來，以前他最早是往北邊就近就出海去了。
舊稱大嵙崁溪的大漢溪，以前也不是南北向，而是東南往西北走，最後在板橋江翠跟新店溪匯集流往淡水河，但以前其實是從桃園新竹交界附近就出海了。

為什麼河流會轉向呢？

大約在六百萬年前，台灣島剛萌出頭時，因位在歐亞與菲律賓板塊交界，受到這兩個板塊擠壓，剛擠出來時，大台北盆地原先是不存在的。位於石門的古大漢溪，原本是直接出到台灣海峽，古新店溪也不是現在匯流到淡水河，而是跨過林口台地從桃園出海。

大約在一百萬年前，大屯山火山爆發、板塊錯動，林口臺地就抬昇了，所以大漢溪以北就因為這個錯動，擠壓然後再彈起，將林口給擠壓上昇，於是台北就下陷，出現台北湖。

古大漢溪在還沒越過林口台地時，六萬年前整個桃園台地都抬升了，所以河流就慢慢往北到現在石門水庫，由南往北流，新店溪也是由南往北，匯集到淡水河。

河道的改變，對我們有甚麼影響呢？

林口台地抬昇時，下面有個斷層，叫「山腳段層」，山腳斷層非常長，有六十到八十公里長，從林口地區一直延伸到金山外海，所以台灣地震頻傳，除了花蓮、宜蘭外海，南部車籠埔之外，事實上，臺北的山腳斷層存在更大的風險！

講師笑說，64號道路，泰山五股那邊，其實就是沿著山腳斷層在走的，可是那邊卻有很多新房子，想投資房地產？要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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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溪河道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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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盆地四周的河川，受到泥砂沖積而彎曲。盆地內的溪流也就跟著彎曲了

政府在各地都有打井來探鑽地質，但沒有公布給民眾知道。這些探測的深井，至少有兩百公尺深，會鑽出它的岩芯出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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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台北盆地的地底下，縱向剖面自北邊的淡水河，到南邊的高速公路，幾乎是黏土與粉沙組成的，東到西也一樣，都是沙跟泥，所以台北市其實是沼澤地，地質相當脆弱，有許多潛在風險，特別是大安森林公園附近、社子島，都是土壤液化區，這是政府不敢公開的秘密。(怕得罪民眾與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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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灣古河道遺跡】
前面提到的大灣古河道，源自六張犁山區，從六張犁往北走崇德街146巷、在信安街與瑠公圳交會後，續往北穿越嘉興街、基隆路，文昌街、信義路，然後沿著安和路到忠孝東路形成一個大轉彎，稱做「大灣」。

這條大灣河道，在六張犁附近被稱做中溝，現在仍有一小段河流藏身在公寓的夾縫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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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在崇德街146巷的大灣古河道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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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水溝與截水溝】
天然河流隨著都市化，逐漸被改造，首先被改成三面光型式，也就是一個水溝，大家便往水溝裡倒垃圾、排放汙水，直到八九十年代，才逐漸有環保意識，垃圾不再亂丟，不過後來水溝也發臭了，於是政府就把水溝加蓋成道路，這是高玉樹擔任市長時的政績之一。

把臭水溝蓋起來，感覺變衛生了，但這是正確的做法嗎？

早期在臺北醫學院上方，有一個天然滯洪池，叫「柴頭埤」，埤水除了可以灌溉，還有蓄水滯洪的功能。

當大雨淹水時，水會淹過農田或儲到埤塘，所以路面不會積水，但從1947年、1963年空照圖中，可以發現三張犁地區逐漸都市化之後，蓋了許多樓房，鋪了柏油路面，一但淹水時，稻田也沒了、水溝也沒了，水無處可宣洩，就會淹到路面上或住家裡去。由於這邊地勢較低窪，遇到大雨就開始淹水，經常淹到膝蓋，民眾只好自力救濟，用沙包、木板將住家圍起來，就像是防水閘門一樣，民眾苦不堪言。

1970年，高玉樹擔任市長時，公務局有個「三張犁截水溝計畫」，計畫在山邊以原來的土溝，讓水直接流下來，並徵收了山邊約3.3公頃的土地，來做截水溝，把水攔截後，再排往兩個地方，一個是瑠公圳第一幹線(信安街)、另一個是五分埔支線(虎林橋以南)，終於初步解決水患問題。